天边的残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即便叶歌低下头去看，也找不到艾琳的影子去了哪里。他便微微抬起头来，看着艾琳的背影问道：“你在怀疑我么？”
平心而论，艾琳是一位相当富有魅力的女性。漆黑的长发垂至腰间，即便是那身宽大的魔女服也无法完全掩饰住她姣好的身材，反而是透露出来一种别样的诱惑感。再配上慵懒的嗓音，很容易便能让男性心生向往——可惜，这其中并不包括他。
当叶歌再三确认过这点以后，他便排除掉了自己单纯是因为艾尔莉亚长得好看才会偏爱于她的可能性。或者说，这最多只能算是加分项，但完全不足以决定结果。这里面一定还有着他还未察觉到的原因才对。
“你是外来者，会被怀疑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么。而且，你身上的秘密可不少，怎么也算不上是普通人吧。”艾琳耸了耸肩，脸上见不到了白天的严肃，反而是恢复成了那种悠闲的样子，让人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说的也是。”叶歌点了点头，轻易地认可了这种说法。
“不试着狡辩一下么？”艾琳微微回过头，有些好奇地看了叶歌一眼。但看到对方那平淡的表情时，又略显无趣地收回了视线，继续在前面带路。她似乎完全不担心叶歌会从背后袭击她，反而大大方方地走在前面。
“你都说是狡辩了，大概也没打算认真听吧。所以说不说都一样，我并不在意这种事情。”叶歌不在意地答道。
“你确实是个很有趣的家伙。”艾琳忍不住笑起来，继续道：“虽然我很好奇为什么小莉亚会这么在意你，但我不会过多地去干涉她的意愿。如果她愿意认可你，那我也会给予你相应的尊重。前提是，你确实没有抱有恶意，也没有刻意去欺骗她。”
“只有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叶歌很认真地道。
“我相信你不是那种只会说漂亮话的男人，但光是这样还不够。”艾琳不知道是想到什么，刻意落后两步，与叶歌并肩而行，“叶歌，你是怎么看待小莉亚的？”
“……什么意思？”叶歌微微歪头，没有理解。
穿过最开始的那片树林以后，已经能看到远处的大图书馆了。夕阳的余晖洒在红色的外墙上，反而让更多的阴影笼罩了图书馆，透露出一股萧条之感。
明明是走过数次的路，再走一遍时却还是会产生不一样的心情。叶歌不觉得这条路多么漫长，但也不会对后面的路途产生什么期待。说到底，他愿意陪着艾琳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多半也只是因为对方是艾尔莉亚的老师吧。
由此可以得出结论，他只是一个过于自私的人，对那些无聊的事情完全提不起兴趣。而艾琳恰好聊起了艾尔莉亚的事情，他便来了兴趣。
艾琳仔细斟酌了一下措辞，重新问道：“我是问，你觉得艾尔莉亚是一个可以信任的朋友，还是一个值得用一生去爱的女性？”
“嗯……不知道。可能两者都有吧。”叶歌试着思考了一下，最后还是放弃了，“一生这个词对我来说太过漫长了，如果换成‘付出一切’会好一些吧。”
“那就换成这个吧。”艾琳不在意地道，“所以是哪个？”
“朋友吧。”叶歌摸了摸下巴，回答道。
“原来不是想选后者啊……那你干嘛还要特意换个词。”艾琳有些无语地看着他。
“至少，在她对我抱有这样的期待以前，我们都会是朋友。”叶歌不太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谈，便有些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刚才你说的，洗清我的嫌疑是想怎么做？需要我帮忙吗？”
“那是当然。”艾琳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把一把钥匙交到叶歌手里，道：“你过去开门。”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来到大图书馆门口。这里依旧是那副寂寥的样子，仿佛温蒂的死没有对任何人产生影响。叶歌接过钥匙，看了依旧站在原地的艾琳一眼，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走过去开门。
他认出来，这就是之前温蒂借给艾尔莉亚的钥匙，而非是备用钥匙。如果这个世界有监控或是昨日重现一类的魔法，恐怕他早就准备行李跑路了。正因为没有这种魔法，所以叶歌才敢这么做。
虽然他不打算去学习魔法，但至少能从艾尔莉亚的藏书中得知魔法的所有种类。当魔女们脱离见习，成为一名正式的灰阶魔女以后，就可以按照自己的兴趣或者喜好来选择魔法进行学习。因为除了传送这一类涉及到复数元素组合的魔法以外，其余单元素的魔法难度大抵上是相等的。而掌握的魔法越多，程度越深，作为魔女而言就越强大。
而在了解过这些魔法以后，叶歌才理解到，为什么艾尔莉亚会说魔法并非是为了提供便利才存在的。因为除了少数的功能性魔法以外，大多数魔法最终目的都是为了杀人，亦或者辅助达成这一目的。也可以说，魔女天生便是为了战争而生的。
但根据艾尔莉亚所说，魔女们出现在战场上的时间其实并不多。一方面是因为，能成为魔女的有不少都是贵族，除了少部分军事贵族以外，其余的大小姐们是不可能亲自上战场的。而这一类的魔女也会被称作是“战争魔女”或是“灾祸魔女”，一年下来大部分时间都会坐镇于帝国边境。
另一方面就是因为这一职业的特殊性了。魔女们拥有远超凡人的记忆力与思考速度，所以她们不仅仅研究魔法本身，同时也会负责研究历史、法律等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且比起凡人的学者更有效率。比起战争，学术研究才是魔女们真正的主业，只不过主要还是研究魔法，其他都是属于副业。
而当叶歌把钥匙**大门上的钥匙孔时，艾琳也适时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看上去朴实无华的魔杖，轻轻在空气中点了两下，一面镜子出现在她面前。透过那面镜子，她仿佛是确认了什么，随后轻轻挥手，把面前的镜子挥散掉。
“打开了。”叶歌回过头，没有看到艾琳的小动作。他甚至不知道艾琳刚才做了什么，但就算知道了大概也不会太过在意。
“我知道了，那先进去吧。”艾琳点了点头，把叶歌递过来的钥匙收起来。
两人并肩走进大图书馆内，里面和白天离开前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副静谧的样子。而这个时间对于小精灵来说也太早了一些，除了他们以外便没有人会过来了。温蒂死去的地方，椅子已经被收了起来，地面上甚至没有留下血渍，干净得看不到任何痕迹。
“可以麻烦你，帮我把椅子搬到图书馆中间去吗？就是之前温蒂坐的那里。”艾琳继续道。
“我需要坐上去吗？”叶歌问了一句。
“嗯？你要是累了就坐会儿吧。”艾琳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哦……原来不是要还原现场啊。
叶歌摸了摸脑袋，往四周看了一眼，直接在前台搬了一张椅子，往大图书馆中间走去。而艾琳也趁着叶歌背对自己的时间，重新放了一遍刚才的魔法。
这一次，结果就和刚才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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